[展覽] 《想你到月球-張雨生特展》:與張雨生的對話之旅

我曾經在文章〈[影展]《榮情蜜意張國榮影展》:總得在玩笑日子懷念〉以及〈[影集]《電馭叛客:邊緣行者》:以 Cyberpunk 為架構的浪漫〉中提及過無法親眼看到張雨生活躍的遺憾以及張雨生和月球的關係,但我萬萬沒想到竟然在 2022 年的年底參加了如達成願望般的夢幻展覽-《想你到月球-張雨生特展》,算是送給我自己的聖誕 + 新年禮物。

展覽資訊

展覽日期:2022.11.12(六)- 2023.02.28(二)
展覽地點:臺北流行音樂中心文化館2樓特展廳


說說張雨生

在介紹展覽之前,先簡短介紹一下張雨生。身為臺灣人,或多或少都有聽過張雨生的歌曲,像是《我的未來不是夢》、《天天想你》或是《我期待》等等,張懸、陳綺貞、蘇打綠和五月天等等知名歌手或團體也都曾翻唱過張雨生的歌曲。其中大家所熟知的張惠妹可說是被他的恩師張雨生一手捧紅的,《最愛的人傷我最深》是阿妹、張雨生合唱作品,如果是阿妹的歌迷,應該也記得曾經聽到或唱到這首歌哽咽。情誼之深可以說沒有張雨生,就沒有張惠妹。

張雨生於 1966 年在澎湖出生,名字原本因為在澎湖出生要取作「澎生」,後來出生那幾天下大雨所以改命名為「雨生」(好隨性XD),「小寶」則是他的綽號。

談到張雨生的出道,政治大學吉他社應該可以說是他的發跡地。大二時與吉他社同學自組了樂團 Thunder Spot,開始到處演唱。當時他獨特的嗓音被另個樂團 Metal Kids 注意到,後來有次 Metal Kids 的主唱無法表演,張雨生幫忙後就和這個樂團開始合作,甚至在後續的熱音大賽獲得優勝以及最佳主唱而被音樂製作公司發掘。

《我的未來不是夢》是張雨生被挖掘後所演唱的黑松沙士廣告曲,廣告貼近生活以及歌曲帶來的正面氛圍,引起了相當多民眾的共鳴,同時張雨生的聲音也開始被大量注意。張雨生的巔峰時期在 1990 年代,當時可說是相當忙碌,除了歌唱事業外,張雨生也開始嘗試舞台劇,臺灣第一齣搖滾音樂劇《吻我吧!娜娜》便是找張雨生進行音樂製作。

很可惜的是這個擁有高亢嗓音與豐沛創作力的歌手,於 1997 年 10 月 19 日疲勞駕駛發生嚴重車禍,並於同年 11 月 12 日離開地球,享年 31 歲。

展覽空間介紹

大概介紹了張雨生的生平,接下來直接說說展覽吧。本次展覽空間一共分為六大展區,進入展區前,我們會先拿到一臺放置著錄音帶的播放器、一本展覽手冊以及兩張關於虛擬藝術品的領取方式說明(這應該也是 NFT 吧?)。

題外話,說說這次讓我印象深刻的工作人員。我剛好遇到很熱情的工作人員,非常用心地介紹交給我們的東西,並且大致介紹展區的參觀流程,還相當興奮地說有一個展區音響非常好,可以在那邊稍作休息好好聆聽。這一位姐姐和其它像大學生的工作人員相比,看起來年齡較大一些,或許是負責管理指揮所以很了解整個狀況。總而言之和我之前來看展的體驗比起來,遇到他我覺得很幸運。我參觀第二次的時候又遇到他,也很熱心和我提醒閉館時間(即使還有一個半小時,他很清楚不太夠)。很謝謝這一位工作人員的熱情,不僅對這展覽印象加分,也洗刷上次展覽對於工作人員的不愉快印象。

再拉回到展覽,手中拿著播放器和展覽手冊,一進展間看到了一位正在漂浮的太空人,旅程正要開始了呢。這個小小的空間有個名字:帶你去月球(Take You To The Moon),和張雨生的《帶我去月球》相呼應。整個展覽的名字《想你到月球》就是《天天想你》加上《帶我去月球》所組成的。按下播放鍵,我們將為月球之旅作一番準備。

烈火青春 A Life Story

啟程後,第一站來到烈火青春,介紹張雨生的生平。藉由一卷錄音帶、一台播放機,我們慢慢認識張雨生的音樂創作和工作夥伴。錄音帶內有張雨生的五首歌:《我的未來不是夢》、《我是多麼想》、《沒有煙抽的日子》、《妹妹晚安》以及《後知後覺》,最後一小段則是張雨生媽媽-張惠美女士講話的聲音,大意是要我們好好享受這一趟旅程。有看過訪談的對他的聲音應該不陌生,對我來說算是小驚喜。

中間的區域放置了很多歷史文物,像是編曲機、節目冊、簽名專輯、曲目構想表等等,能夠以相當近的距離查看這些歷史痕跡。

這裡是地球區,是張雨生前往月球前的人生軌跡。

都還聞得到他的味道。

王俊傑,資深音訊工程師(張雨生長期合作混音師) 
那件有味道的皮衣!!

聽到這句話我直接大笑,王俊傑是在最後一個展間「太空旅行日誌」描述這一件皮衣的重要意義,我是重逛第二次才發現他口中的皮衣就在第一個展間,原來小寶也有留下他的原味皮衣啊XDD

聽你聽我 Conversations In Times

這一區相當有趣,藉由他人之口呈現張雨生的不同面向。分享者皆是曾參與過張雨生人生的重要角色,或是對其有非常之深的認識。共有五種方向:搖滾啟蒙、時代性、人文關懷、音樂實驗以及藝術理想。每一個方向大概會有兩、三位音樂人各約三到五分鐘的影像,聲音是由螢幕發出所以比較聽不到(同時有隔壁間的音樂干擾),幾乎全程配著字幕,所以若要完整看完會稍微累一些。這區我有聽完全部,但沒有太專心記錄,整體呈現方式依然很喜歡。

來自其它行星的艦長與我們連線通信,帶著許多故事和我們進行訊息分享。

雨生的河 The Masterpiece

有想過聲音能夠被看見嗎?這個展間以長廊配上長螢幕的方式,讓我們看見音樂的律動,猶如一條河道。這裡有很棒的音響,可以在這裡用不一樣的方式理解張雨生的音樂。手冊上寫說,這是張雨生的原音分軌首次現身。

嗯……我必須承認我沒有 get 到這一區帶來的東西,怎麼看都是 Windows 內建的音樂撥放器特效啊QQ

想你到月球 Fly Me To The Moon Project

有些展間之間會有太空通道銜接

通過了雨生的河之後和中間的通道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床!這裡有相當棒的音響效果,可以躺在床上看著太空享受張雨生和其它歌手的翻唱。創作也都很好聽,不過身為張雨生迷還是最愛原版。哇跨越了 25 年的致敬,解構經典後再創,讓我們被其它音樂人帶領到另外一個角度認識他的音樂,非常過癮。

我翻著手冊意外發現合作單位有眠豆腐,所以那個床……難道我無意中試躺到了眠豆腐的床嗎XDD 先不論是不是他們家的床,整體來說在那區是舒服又放鬆的。

歌手會翻唱心愛的歌曲,就是希望回到作為一個聽眾的初衷,把自己聽到的感動透過翻唱回饋給聽眾。

陳綺貞

月球電台 Moon Radio

這一區更有跨時空之感,我們聽得到張雨生本人的談話聲音、看得到他的家書和他的筆跡以及大家寫給他的信。我們在巡覽的過程中,也能寫信給張雨生。書信部分收藏在櫃,一樣能夠反覆咀嚼張雨生的筆跡以及現代音樂人寫給他的信。收音機部分則分成一格一格、共六個主題的半私人空間,我們可以邊聽張雨生當時訪談所留下的聲音,邊寫下想對他說的話。

當談到音樂理想時,張雨生希望能做好心裡最好的搖滾唱片,內容是純正的、用自己熟悉的語言唱的。也希望能是更精緻的音樂,做人與人之間的描寫。當時不知什麼原因,張雨生認為人與人常常沒有互諒只有互恨,希望能夠打破這一層隔閡。

當談到關於理想,張雨生反問一個歌曲的精神只在歌名上嗎?當時他總是要妥協一些,但也發現歌的表情反而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張雨生希望帶給大家不一樣的流行音樂,他知道歌迷懂他的內心掙扎,像是一張創作專輯一張流行專輯交替著,對歌迷來說是角力,張雨生也在角力。聽得出來他想做很多嘗試,但仍需平衡在商業上的考量。

當談到在舞台背後,張雨生提到公眾人物很容易離群索“雞”,噢不,是離群索居哈哈哈哈哈。造成隔閡是公眾人物無法避免的事,例如張雨生提到他很愛坐公車,但現在無法坐了,也無法放鬆走在大街上,看電影只能看午夜場XD 他怕聽到別人品頭論足。雖然批評無心但在心裡會造成傷害,常常面對傷害就會害怕。果然酸民不分世代啊。張雨生希望他在台下是普通人,例如參加同學聚會希望不是被看成比較特別的人,但也無可奈何。聽起來就還是得發發簽名照之類的XD

當談到除了當歌手之外的身分,我們都很熟悉張雨生後來嘗試著舞台劇演員。當時忙碌到甚至正在塞車時或等紅綠燈時,就狂背劇本。他也提到曾經想過要當作家,非常喜愛文學。電影部分也有涉略,張雨生把念電影當成終身目標,絕對不是花時間拿個學位就可以,那是一輩子的事情。

而談到自己認同的想法,他認為朋友是要多交的,不能只留交心的。人生很多事是虛幻的。盡量讓自己誠懇表現自己,用最真誠的方式,不要演戲。若有用心回顧張雨生的作品和處事,可以看到他確實貫徹著這個信念。

最後一格則是來自張雨生的現場演唱。音質當然不大好,但感動和震撼仍能透過現代耳機傳達。

這區我們能夠一窺張雨聲創作理念、對於歌曲的想法、曾經的掙扎等等,我甚至覺得那樣相當赤裸。最後我們可以在看了這些文字、聽完寶哥的聲音後,就能寄出這封信,留給在月球的他。

太空旅行日誌 Space Travel Log

這一區是特展紀錄片,主要是分享策展的歷程,由幕後團隊的角度來看張雨生。

王俊傑關於原味皮衣發言,就是在這空間呈現的其中一個段落XD 我前一晚沒怎麼睡,在這個區域不小心打盹了一會兒。不過由策展人員的心得作結,還是有一些感動的。創作者在音樂方面的敘述似乎和第四區重複了,感覺是同一個片段。所以若剩沒多少時間,「想你到月球」那一區也有認真全看完的話,這裡應該可以偷偷跳過。


旅程最終,我們會經過漆黑的走道,前方大概是張雨生的小時候照片。

尾端也有個時鐘,應該和一開始的時鐘相呼應,但我不太確定是什麼意思。

一開始的時鐘
最後的時鐘

展覽心得

我好喜歡這次展覽的用心程度,用這個價格可以觀賞到這樣的展,不只照顧到視覺,連聽覺、觸覺(躺的部分XD)都被滿足了,CP 值非常不可思議。在剛進去展間的那一剎那就已經被收服了,到底哪個展覽會一進門就發給每人一臺卡帶隨身聽啦XDD 而展覽手冊的大小相當好拿,邊看著展邊翻,突然有一種正在拿護照登月的感覺。忍不住查看相關單位,主視覺設計及策展單位是格式設計展策,由於這次展覽的體驗相當良好,我會好好關注這個團隊,看有沒有機會再次欣賞到他們的設計。

這次展覽相當專注於張雨生這個人以及他的音樂,並不會有其它東西讓主題失焦,這一點也做得很棒。有些展覽的動線和性質會較容易受干擾,例如假日的畫展真的很難舒服地看。張雨生特展自由度相當高,雖然動線一樣有順序性,以及收音機體驗完一、二區後須繳回之外,幾乎是不會限制參展者如何體驗的,而且也能夠憑手章再次進場。展場人員也有說明每個區域皆非常歡迎拍照,但是不能錄影,這一點完全不難達成。

我跟寶哥合照啦!!!
右手邊是這次買的周邊
左手銀色小冊子就是曾提到過相當貼合主題的展覽手冊

我第一次先完整體驗整個登月流程後,第二次我各區到處穿插著逛,補足先前漏掉的部分。再一次和入口人員索取播放器也是 OK 的。不太確定是不是平日觀展的關係,也不會有崩潰的人流讓你拍不到滿意的照片,我自己就在小空間內無恥地跟張雨生拍了好幾張XDDD 觀展的人素質也都很不錯,若願意踏出一步的話大概可以交到很棒的同好朋友。


我曾經有一段時間對於情歌相當感冒,不論是哀怨的或是快樂的,總覺得沒別的東西可以歌頌了嗎?但沒有因此跑去聽國歌啦。可能因為如此,張雨生的音樂撫平了我心中的疑問。在我失意潦倒時,很多時候都有張雨生的歌聲陪伴、支撐著我繼續往前走。

突然想起 2016 年還跑去看了賴雅妍和蕭閎仁等人演出的張雨生經典流行音樂劇-《天天想你》,當時我對於舞台劇相當著迷,但並沒有抱任何期待,殊不知比我預期的要好上許多!可惜當時的心得已經找不到了,不然可以再寫一個段落回溯當時的感動。

非常感謝這個展覽,作為自己的聖誕 + 新年禮物真是太好了!

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Picture of ALEX

ALEX

藍白拖愛好者,一事無成話偏多

Recent Posts

C++

NLP